2020年10月01日13:17 來源:中央政法委長安劍
排爆現場,一位濃眉大眼的民警排查最后一枚恐怖分子自制炸彈時,突發爆炸,當場不幸身亡。他的葬禮上,他那4歲還不懂事的女兒,呆呆地看向父親,突然跑到遺體前不斷喊:“爸爸,爸爸,起床!”
南疆重鎮喀什的一處紀念館里,與長安君同行女記者聽完烈士故事,轉身偷偷抹掉了眼淚。
超級大V的正義之旅(第四季 走進國門邊境),中國長安網、中央政法委長安劍攜手國家移民管理局、@微博政務@央視新聞 @共青團中央 @環球時報 @頭條新聞 @觀察者網 及多位網紅大V飛越世界屋脊的最高國門,來到南疆,從和平的喀什一路前往邊境,親歷反恐一線。
攝影:王九峰
“只要祖國需要,我永遠是一支上了膛的槍”
新疆喀什葉城邊境管理大隊庫地邊境檢查站,位于喀喇昆侖山腹地,距離烏魯木齊有1692公里。平均海拔3500米以上,素有“生命禁區”之稱,過往司機更是以“死亡天路”來形容新藏線的危險。連接西藏阿里高原,它是唯一的通道。
“12歲時爸爸帶我第一次來庫地,當時就覺得很親切,后來工作分到這里……感覺自己就是為守護邊境安全而生的。”
地力夏提 帕爾哈提的父親退休前,就在原喀什公安邊防支隊庫地邊境檢查站工作,多次立下戰功。提起父親,地力夏提 帕爾哈提大大的眼睛里光芒閃爍。
子從父業,這份堅守邊境的信念扎根在血脈里,就未曾動搖。
攝影:李林峰
此行之前,地力夏提鮮少在媒體中露面。面具之下,隱藏的是不想和家人多說的重重難關。
2014年8月,地力夏提 帕爾哈提和戰友們開車巡邏。當經過一片陡崖時,他發現山崖上不斷有碎石塊往下落。“不好!滑坡!快倒車!”警車剛剛倒離崖下,巨石和沙礫便轟然而下。“再晚幾秒鐘,車和人就都沒了!”
像這樣命懸一線的“生死瞬間”,地力夏提已經數不清經歷了多少次。
一次夜間殲捕戰斗,他和戰友沿著一片山脊追捕不法分子,天黑看不清地勢。天亮后才發現腳下竟是萬丈懸崖。
攝影:王九峰
數不清的榮譽勛章背后,是一次次生與死的“賭博”和“后怕”。
雪山之巔,地力夏提 帕爾哈提已經在此堅守7年。他說:“只要祖國需要,我永遠是一支上了膛的槍,在祖國最需要的地方站崗!”
“把每一天當作最后一天來活”
2015年的普通一天,天空下著薄雪,庫地邊境檢查站民警正在巡邏搜捕。目光所至,雪地上顯現出幾個深淺不一的腳印。經驗豐富的民警立馬斷定,不法分子就隱藏在前方深山!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集中了起來。
幾位民警小心翼翼向前靠近。“砰!”巖石遮掩下,13名不法分子向下瘋狂投擲土炸彈,前后共計百余枚。一位民警帽上的國徽瞬間被炸成了兩半。
最靠前的尖刀民警老于,褲腿踏入冰河完全濕透,凍成了硬邦邦的“紙殼子”。
“沒想到反而具備一定的防彈效果了!”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他露出一種大難不死的輕松。
“隱蔽!”“臥倒!”忽然間,炸彈像小蘑菇云一樣在身后炸開,一顆落到了老于的防彈衣上,反彈掉進冰水里,沒響。另一顆則炸開在他腿上,留下了永遠的傷疤。
爆炸聲持續了40分鐘。冰河,全是冰渣子。零下30度的嚴寒天氣,民警大衣里的棉絮卻被炸彈的熱點燒熔了。
民警們精準向敵人潛伏處開槍射擊,追擊28公里,鏖戰近24小時,最終將犯罪分子擊斃。
圖為2020年6月11日,新疆喀什邊境管理支隊民警在海拔4100米高原腹地開展實戰大練兵演習情景。
1984年出生的老于離開老家山東,已經扎根邊疆15年。每一次戰斗的凱旋,需要運氣,更靠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訓練。
“反正就那幾秒鐘,如果反應不過來,我們可能就……就犧牲了。”
最危險的一次發生在2015年4月。一伙不法分子藏在雪山中居高臨下開槍,久攻不下,所有人體能到達極限。指揮部下令:“黨員先上!”
一剎那,全隊20來個大小伙齊刷刷,都往前大跨一步。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親歷的老民警說:“那一瞬間,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地力夏提和戰友摸到一塊大石頭旁邊,打算突襲。此時他兩人對看一眼,同時感覺背后高處有人。轉身瞬間,雙方同時開槍交火!
幾秒之內,戰友中彈倒下,地力夏提連開三槍,擊斃了敵人。戰斗結束,他才發現子彈已經打光,自己手臂也被敵人的彈片擦傷。
攝影:張澤中
從高處射下的子彈穿過戰友臉頰,擊中了脖子,頸動脈附近血往外直噴。傷員已經昏迷,根本就來不及開車送回喀什搶救。特派救援的直升機來了,但是地形過于陡峭,山峰密布,直升機盤旋了三圈、四圈、五圈,都找不到傷員在哪里,油料即將耗盡!
危急時刻,民警們在冰天雪地里,果斷脫下作訓服、找來廢舊車輪胎!燃起熊熊篝火,才等來了直升機……
而戰友從重傷中醒來,第一句話沒有問自己,而是問:“地力夏提沒事吧?”
真實的戰場,觸目驚心,絕不允許任何失誤。每一場生與死的較量,背后都是邊防衛士一腔孤勇的熱血,和不顧一切的殊死搏斗。
“你們在邊疆辛苦拼命,但是卻不能露臉,看到同學朋友在城市生活安逸、條件比你好,心里有不平衡嗎?”長安君問。
他們說:“當你真正戰斗過,看過那些殘酷的畫面,就知道沒什么好炫耀的。整個人會變得很沉穩,會把每一天當成最后一天來活!”
“這是個英雄的集體,再干20年我也愿意”
與有的人的猜測不同,庫地邊境檢查站“90后”“95后”民警數量眾多,很多都是大學本科畢業。有的民警來自東部經濟發達地區,家里條件也不錯。
“我從山東日照來,火車坐了五天五夜,一路的風景從城市慢慢變成戈壁灘,當時火熱的心哇涼哇涼的!”民警老張笑著說,“但是家里人都說,家門口當兵不叫當兵,所以我就來了!”
他已在庫地邊境檢查站工作了10年。剛到這里的時候,小平房里發電機供電不足,每天只敢用1、2個小時。洗不了熱水澡,下山連充電器都找不到,更別說用手機上網了。
庫地山區許多地方基本沒路,巡邊仍要靠騎馬,或者徒步。有時車開進無人區后,山石塌方將路堵死,山里沒信號,民警只能用衛星電話呼叫救援。
地力夏提最危險的一次,零下30多度困在無人區,兩天兩夜,沒吃沒喝。到了半夜極寒,車里也凍得睡不著,民警們只能找羊糞點起篝火取暖,融雪補充水分。
“這樣困在無人區的情況,多嗎?”長安君問。
“太正常了啊!”地力夏提笑了。
“有次我們去海拔4600米以上,全體高原反應嚴重,到了海報1200米才舒服一些。當時所有人累得頭都抬不起來,緩了一會兒,一抬頭,全是狼的藍眼睛。我們只好鳴槍,揮舞火把,嚇退它們!”地力夏提說。
攝影:王九峰
從浙江寧波到新疆,從東南向西北,27歲的見習民警小蔣剛來到庫地工作,就和家鄉跨越了4000多公里的距離。軍人家庭出身的他,得到了爸爸的充分支持:“只要你完整地去,完整地回,到哪兒都行。小伙子嘛,就要闖一闖!”
曾在烏魯木齊工作的新警小王,堅決請戰來庫地邊境檢查站,就是因為聽了地力夏提的事跡。“來了新疆,我的師父就一直給我講地力夏提的故事。我第一次來見到他,真的像粉絲見偶像一樣!現在英雄就坐在身邊,是他潛移默化地改變了我。”
攝影:王九峰
小蔣說:“雖然這里不可能像大城市一樣繁華,但我喜歡這個地方。在老家的女友也跟我說:別吃不了苦回來,丟人!” 他時刻記著這番溫柔的“警告”。
他們從祖國各地奔涌而來,將熱浪帶入山間湖川。
如今,新疆國門衛士的基礎設施不斷完善,庫地邊境檢查站早已覆蓋4G信號,全新的溫室大棚孕育出瓜果飄香,現代化防疫設備一應俱全。
祖國不會忘記,邊境線上真槍實彈沖鋒前線的血肉之軀;人民不會忘記,上山下湖一心為民盡心力的騎行大隊;冰山草木不會忘記,訓練有素不畏酷暑寒冬的鋼鐵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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