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5日11:24 來源:上觀新聞
今日凌晨,著名作家二月河在北京病逝,享年73歲。
二月河(本名凌解放),1945年生于山西省昔陽縣。南陽作家群代表人物,鄭州大學文學院院長,河南省優秀專家,歷史小說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享受政府特殊津貼。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二月河40歲時開始文學創作,其筆下五百萬字的“帝王系列”:《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三部作品,被海內外讀者熟知。
40歲拿起筆寫作,大器晚成
二月河居住的農家小院。
在中國作家圈,二月河算是一個特例:21歲高中畢業,沒上過大學,卻是大學的博士生導師。40歲開始寫作,卻大器晚成,寫成《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成為歷史小說中難以逾越的豐碑,被拍成各種影視劇廣為流傳,并因此在作家富豪榜中名列前茅。即便紅遍半邊天,這位“帝王作家”至今仍住在河南南陽的一個農家小院中。
小院子里很幽靜,綠油油的爬山虎爬滿了墻根。下午時分,二月河喜歡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談到自己的居住環境,二月河曾說:“你以為我會住在哪里?住在別墅里啊?”
二月河在河南南陽的家中。
成名后依舊住農家小院
二月河說,自己出生于山西昔陽,從小就跟農民打交道。他13歲來到南陽,在這里住習慣了,有小城市的舒適和親切。長達幾十年的埋頭寫作,使他習慣了在幽靜的環境中生活,反而不喜歡大城市喧鬧的生活。所以,即便如今經濟條件好了,他還是喜歡居住在安靜的小院中,生活和當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沒什么兩樣。“幾十年的習慣,很難改變。”
他曾回憶說,以前自己在院子里養著幾只雞,需要到大街上撿菜葉喂雞。看到大街上有賣菜車就不出聲擠過去,撿拾人們買菜丟下的青菜葉子。有一次蹲在車下撿葉子,他突然碰到另一個人的手,起初以為是同道,并未在意。過了一會兒,那人蹲起身來,笑吟吟對他說:“二月河老師,撿菜喂雞呀?這是我替您撿的,應該夠用了,您帶回去吧。”
這使他很意外,也很狼狽。“在公眾眼里,我是個很輝煌的模樣。過年過節市里團拜聚會,常在主席臺上對著眾人說幾句祝福拜年的話,沒有想到在這種場合和一個尊敬我的人遇合。我頓時怔住了,也不知道咕嚕了句什么就匆匆離開了。” 有時去買菜,在賣菜車邊揀了許久,正準備上秤,賣菜的人會突然來一句:“老師,不用稱了,這是我自家種的,你帶回去吃吧——這菜沒上農藥。”
二月河在生活中不修邊幅,穿衣服也沒什么講究,即便出席正式場合,也很少穿西裝。用他的話說,常“穿著有點邋遢但卻很適意的毛衣或襯衣到街上散步”,有時候鞋子上還帶著一層浮灰。熟悉他的朋友調侃說,二月河是一個“永遠可以在身上看出上頓飯吃了什么的人”。某次二月河要去參加講座,衣襟上留著上一頓飯的油漬,他卻毫不在意,衣服翻個面套在身上就上了講臺。
二月河身體不太好,他家的桌子上,治療糖尿病的藥物隨處可見。
圓頭大耳,滿臉掛笑,身材高大,留著一個大平頭,操一口濃厚的南陽方言,二月河頗有幾分像彌勒佛,乍一看似乎是個粗人。但在和他的聊天中,你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書卷氣,那種浸潤在書海中的厚重氣息撲面而來。他的話充滿鄉土氣息,卻總能逗得你哈哈大笑。
寫《康熙大帝》每天三睡三起
距離當年寫《康熙大帝》已經過去30多年,但二月河仍對當時的情形記憶猶新。“寫歷史小說不能沒有歷史背景知識,我寫的不是架空或穿越的幻想小說,而是依據真實史料的帝王系列,需要閱讀大量的清人筆記。究竟讀了多少已經記不清了,肯定不止幾百萬字。”
當時一家三口蝸居在南陽一間不到30平方米的平房中,二月河毫不諱言當時是住在貧民窟。“房間被我從酒市場上淘來的發黃的書和報紙堆得滿滿的,妻子和女兒要從堂屋里過都邁不開腿。”為了不使手臂沾上稿紙,他在兩臂纏滿一圈干毛巾。
人們常用“頭懸梁,錐刺股”形容讀書人的勤奮。二月河還加上了一條“煙燒腕”,是他在晚上寫作困了時拿煙頭燙的。為了擠出時間來寫作,他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方式。
當時家里太窮,用不起電扇,夏天太熱,他就拿一桶水放在桌下,寫作時把腳擱水桶里,既擋蚊子,又降溫驅暑。有時實在太困,他甚至拿冷水澆頭。冬天寫作時,寒風刺骨,墨水都能結成冰。困意來襲時,他點燃一支香,讓香燭騰起的煙霧把自己熏醒。
《康熙大帝》是二月河的開山之作。當時他天天熬通宵。晚上10點開始寫作,寫到凌晨3點睡覺。早晨7點半,天蒙蒙亮,他就起床點煤爐子煮粥,然后騎自行車買個燒餅吃,到單位上班。晚飯后睡兩個小時,到晚上10點他再起來寫作。“一天三睡三起,我的時間都是偷來的。”忙中偷閑寫書,他也招來一些流言蜚語,說他不務正業,用公家的稿紙寫自己的書。
正因為這種碎片化的作息,二月河練就了獨特的“睡功”,他坐在沙發上就能睡著。靠著這種“拼命三郎”的勁頭,20年里,他寫出了520萬字的鴻篇巨制,包括《康熙大帝》《雍正皇帝》和《乾隆皇帝》三個系列。二月河說,這就像是一次精神上的沙漠旅行,疲憊不堪,但只要穿過沙漠,前面就是綠洲。
“沒人出書我頭發都掉光了”
二月河說,當時最大的困難并不是寫書,而是在出版界、新聞媒體沒有后臺和熟人,沒有門路。“寫出書來往哪里投稿都不知道,找了很多出版社都吃了閉門羹。”
這是二月河一生中最焦慮的時光。“頭發都掉光了。大片大片地掉。”二月河比劃著說,當時他很迷茫,知道自己能寫,但寫到什么樣的程度夠得上發表的水平,他把握不準。他非常感激當初賞識他的中國紅學會會長馮其庸。當時,初涉文壇的二月河把研究紅學作為敲門磚,給《紅樓夢學刊》投了一篇稿件但卻石沉大海,半年多都沒見回信。心有不甘的他便給當時編委會之一的馮其庸寫了一封信“討說法”,并附上另一篇稿子。不到一個星期馮其庸就回信了,不僅推薦刊發了二月河的文章,還建議他從事文學創作。二月河自此開啟了寫作的念頭。
1985年,馮其庸看完《康熙大帝》前10章后對二月河說:“你不用研究什么紅學了,這就是你的事業。”這讓迷茫中的二月河備受鼓舞。“當時完全靠自己一個人,用白居易的一句詩說,‘策蹇步于利足之途,張空拳于戰文之場’。”馮其庸鼓勵他說,盡管寫,書寫出來由他幫忙找出版社。為感激提攜之情,他曾拿出5000元稿費送給病中的馮老,但被退回。后來他給紅樓夢學會捐款30萬元。
很多人都以為二月河是研究紅學出生的,但二月河表示,這是一個大大的誤解。“當時我在文學界毫無知名度。我一個高中生說寫了《康熙大帝》,肯定會被扔到廢紙簍里,但如果說我是紅學會理事,寫了一本《康熙大帝》,人家可能會看一看。沒辦法。”說起昔日的辛酸,二月河感慨萬千。
成功一靠運氣二靠才氣
二月河30多歲時還是副連,看到身邊的同事已是正團,“前途渺茫”的他想到了轉業。部隊圖書室的書也難以“解渴”。
帶著英語大辭典入伍,他本想學英語,但無語境、無老師,他意識到“此路不通”。因文章寫得好,他后來干起了宣傳干事,并因此有機會大量讀書,《二十四史》就是在部隊期間讀的。轉業到地方,從副科長當到科長,二月河認為文史水平已經達到大學副教授后,決定利用業余時間寫書。
當時《解放軍報》正在報道軍人自學成才的案例,聽說二月河正在寫《康熙大帝》,就報道了這件事。黃河文藝出版社得知后,來找他談出版。
雖未上過大學,但二月河還曾擔任過多所大學的兼職教授,還是鄭州大學文學院院長。成名后,有關部門要授予他“全國自學成才獎”,他調侃說:“還有成才不自學的嗎?”
一路走好!
(上觀新聞)
網上早有以先生筆名和原名所撰上聯,工整巧妙,寓意深遠。今愚勉對并書之,雖遠不如上聯工整,但哀思真誠。供方家兩哂,并以此送先生遠行。二月河開凌解放
12月15日,聽聞二月河逝世的消息,社會各界群眾從四面八方趕到南陽市殯儀館,幫忙布置靈堂,見先生最后一面。從小院到白河岸邊,二月河要走過300米的同樂巷,這里市井味道濃郁,菜攤、火燒鋪經常能看到二月河的身影,巷子的盡頭便是白河。
新華社發 2018年12月15日,著名作家二月河溘然長逝,留下了煌煌12卷、洋洋500萬言的“落霞三部曲”。這不正是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文壇高擎思想解放大旗不斷推陳出新的真實寫照嗎?
2018年12月15日,著名作家二月河溘然長逝,留下了煌煌12卷、洋洋500萬言的“落霞三部曲”。生前,他曾多次表示,“凌解放”之所以能成為“二月河”,正是源于改革開放,思想解放。
12月15日凌晨兩點,作家二月河(本名凌解放)因病逝世,享年73歲。二月河堂哥凌振祥介紹,原本家屬準備低調下葬,但考慮受到各界人士的關注,最終決定在12月19日上午舉行追悼會。
新京報記者今日上午從二月河女兒處證實,二月河已去世,家人正在從北京回河南的路上,已入河南。家里也有人開始著手操辦后事,但追悼會具體時間還沒有確定。
著名作家二月河今日凌晨在北京逝世,享年73歲。二月河生病后,一直在北京治療,病情本已得到控制,此次由于病情反復,去世突然,讓家人都沒有料到。
在中國作家圈,二月河算是一個特例:21歲高中畢業,沒上過大學,卻是大學的博士生導師。1985年,馮其庸看完《康熙大帝》前10章后對二月河說:“你不用研究什么紅學了,這就是你的事業。
二月河是國家一級作家、南陽作家群代表作家,1945年11月3日出生于山西省昔陽縣。1967年高中畢業,次年入伍,在部隊歷任戰士、宣傳干事、連副指導員。1978年轉業,歷任南陽市臥龍區宣傳部科長、區文聯主席,1995年當選為南陽市文聯副主席。
著名作家二月河2018年12月15日凌晨病逝于北京,享年73歲。二月河1945年11月3日出生,本名凌解放,出生于山西昔陽,1967年高中畢業,1968年入伍,在部隊歷任戰士、宣傳干事、連副指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