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16日12:50 來源:紅網
【編者按】
希臘神話說,普羅米修斯盜天火照亮塵世。
馬克思說,我就是普羅米修斯!
在20世紀上葉的中國,也有這樣一群普羅米修斯:他們將馬克思主義的光亮帶到黑暗不知方向的東方古國,用理論照亮新中國的前路;
他們將信仰的星星之火,燃成銳利的理論武器,燎原舊世界,催生新中國。
我們稱呼他們為:追光者。
他們追逐的馬克思主義真理之光,穿過了舊中國的陰霾,正在一代代共產黨人的呵護下,飛向時代前沿,點亮新時代的光榮夢想。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曾深刻指出的,“馬克思給我們留下的最有價值、最具影響力的精神財富,就是以他名字命名的科學理論——馬克思主義。這一理論猶如壯麗的日出,照亮了人類探索歷史規律和尋求自身解放的道路”。
回望來路,我們同樣不能忘記一路用理論守護中國穩健生長的他們。
今天介紹的追光者,是“把一塊干燒的大餅拋向大眾”的艾思奇。
一、一只演講“什么是唯物史觀”的黑貓
從不信鬼神命運的艾思奇,與哲學的聯系,卻仿佛命中注定。
1925年,商務印書館出版的一本刊物上,有一幅題為“哲學家”的插畫,畫著一只黑貓,神情與皮膚黝黑的艾思奇像極了。
于是,黑貓哲學家,便成了他的綽號。
那時,15歲的他剛剛完成“什么是唯物史觀”的演講,轟動了整個中學校園。進步青年們都想來一睹“黑貓哲學家”的真容。
他的事跡,也開始在學生間流傳——據說,幼年尚不知“唯物”何意的“小艾思奇”,便已經學會用實踐打破虛無縹緲的東西。
一次,他偷藏起母親供給菩薩的糕點,被母親發現,便故意說,“是彌勒佛偷吃了。”母親反問他,“彌勒佛是瓷質的,怎會偷吃?”
他卻振振有詞:“既然彌勒佛不會吃,供他干什么?不要迷信了,根本沒有鬼神。”
這樣進步的哲學思想,卻也為他帶來了牢獄之災。
1927年,正在抓捕學生運動負責人的北洋軍閥孫傳芳,恰巧遇到艾思奇探望自己領導過五四運動的哥哥,便抓住他投入監獄。
年僅17歲的艾思奇在獄中因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進步思想,受到嚴刑拷打,并被判處死刑。
幸虧父親與孫傳芳曾是同校校友,艾思奇才得以被釋放。
為“天下興亡”而呼號,卻陷于無妄之災,這樣的遭遇加深了艾思奇對社會大勢的擔憂,他開始尋找救國救民的真理。
正在此時,中國共產黨人創辦的《新青年》《向導》等雜志出現在他眼前。書中的思想光芒照亮了他心中的蒙昧與彷徨。
他對自己的朋友陸萬美說,“我總想找出一種對宇宙和人生的科學真理,但都覺得說不清楚,很玄妙。讀到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頓覺豁然開朗。”
那時,各類社會思潮云涌,艾思奇的世界里卻只剩下唯物論與辯證法,這只講過“唯物史觀”的“黑貓”,成了一位徹徹底底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家。
1931年,“九一八”事件爆發,救亡圖存之際,國民黨卻出于“圍剿”共產黨和革命根據地的目的,散布大量謠言,對共產黨和馬克思主義極盡誣蔑之能事。
艾思奇意識到,為了革命的實際,只有讓渴求進步的青年們正確地認識世界、變革世界,才能點亮新中國的星火。
正如毛澤東所說,“讓哲學從哲學家的課堂上和書本里解放出來,變為群眾手里的尖銳武器。”
于是,“干燒的大餅”——《大眾哲學》問世了。
二、一本講述“哲學并不神秘”的暢銷書
艾思奇之所以稱《大眾哲學》為“干燒的大餅”,是相對大學生而言的。
深奧的哲學知識就像裝潢美麗的西點,只能到達尊貴的大學生手中。而干燒的大餅,卻可以在都市街頭、店鋪、鄉村,給那些失學者們解一解知識的饑荒。
任何一種高深的學問,要真正影響大眾,就必須走進大眾。
艾思奇也深知這個道理。
所以,在拋出這塊“干燒的大餅”前,如何讓它更為大眾所接受,艾思奇很用了些心力。他在書上看到,古希臘的哲學家蘇格拉底非常善于與人在街頭“辯論”,他的思想也在辯論中逐漸為人所知。
彼時的艾思奇,正好有一個“辯論”的機會。
那是1934年,《申報》開設了《讀書問答》副刊,艾思奇負責其中的“哲學講話”專欄,以讀者問答或駁論的形式,講解辯證唯物主義的原理。
為了盡可能地貼近青年與群眾,艾思奇開始嘗試將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與人們耳熟能詳的事例結合,用通俗化的口語來解釋社會上的各種現實問題,以期達到革命理論的宣傳、啟蒙作用。
例如,他用“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來解釋“萬事萬物都有自身發展的規律”,而不會服從于人的主觀愿望。
“就像癩蛤蟆能捉水里的蟲子,卻捉不到空中的天鵝,如果你所希望的事情和物質規律相違背,就必定要落下笑柄。希特勒想獨霸世界、日本軍閥想征服地球,這是全世界人人明白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好典型,保管你費盡了天大力量,還是要碰釘子!
不管法西斯頭子怎樣夢想,世界大勢仍將趨向民主,趨向社會主義,蔣介石想學希特勒、墨索里尼,也已經碰了大釘子,專制獨裁終歸要消滅、帝國主義終歸要死亡,這就是世界發展的規律。”
這些通俗易懂而又寓含時事的文章,就如人們在饑餓時渴盼的一塊樸實的大餅,迅速而扎實地填滿了無數進步青年對晦澀哲學的饑渴。
1935年,備受關注的“哲學講話”專欄以《大眾講話》的書名結集出版。不到一年,它的廣泛傳播便引起了國民黨當局的恐慌,遭到查禁。
然而越查禁,越使這本書增加神秘感,經過一些修訂,《哲學講話》改名為《大眾哲學》后繼續出版,發行量一增再增。一個到讀書出版社門市部查書的國民黨官員,無可奈何地說:“就那么一本書,弄得些青年神魂顛倒,搞得我們坐臥不安,毫無辦法!”
在青年們的反國民黨“文化圍剿”下,《大眾哲學》讓越來越多的青年從社會發展的總趨勢上認識了中國的前途命運和歷史走向,并自覺投身革命洪流。
這本書仿佛革命的火炬,為馬克思主義更廣泛而深入的傳播,照亮了前路,以致蔣介石也無可奈何地承認:“一本《大眾哲學》,沖垮了三民主義的思想防線。”
一塊干燒的大餅,終于讓理論饑荒的舊世界,走向了豐衣足食的新中國。
(文/雁丘 朗讀:李婧君 音頻制作:曾慧 視頻制作:張瑜)
今年是我的祖父艾思奇誕辰110周年。新哲學會是1938年6月在毛澤東、張聞天、陳云分別牽頭的三個哲學小組基礎上,由艾思奇、何思敬主持共18人發起成立起來的。在這樣的時代,艾思奇的哲學、自然科學、文學遺產值得我們后輩認真學習、繼承和發揚,在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中繼續發揮重要作用。
以《大眾哲學》聞名于世的艾思奇是云南騰沖和順鄉人。《大眾哲學》作為中國第一部馬克思主義哲學通俗化、大眾化的經典力作,彰顯的正是思想的力量、大眾的力量。“馬克思的思想理論源于那個時代又超越了那個時代,既是那個時代精神的精華又是整個人類精神的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