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律動

昨天下午把大女兒送到學校，女兒把我送下宿舍樓，我依依而去，心里些許不舍，盡管很快就要十四歲了，但在父母眼里，孩子永遠是孩子。

晚上的時候女兒給我發短信：“爸爸，明天中午你能不能來陪我吃飯呀？”我說：“能啊！”盡管第二天的議程已安排得非常滿，其中并沒有陪她吃飯的時間，我還是很爽快地就應允了，我知道，開學第一天，她還沒適應學校的節奏。

中午十二點鐘我如約來到學校，在三樓餐廳靠窗的餐桌邊坐下，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她說早上七點就集合了，都是被叫醒的，還睡不醒呢；說上午隊里戶外訓導了半天，天冷，手指頭都快凍掉了；說一開學便感到了越來越大的壓力，這一學期一定要加倍努力才是……

我知道她是在新的挑戰面前，心力不足，需要父親給她些力量，撥亮信念的心燈。

我給她看上午我們學習的華為的核心價值觀，“以客戶為中心是艱苦奮斗的方向，長期堅持艱苦奮斗是修身的過程，堅持自我批判是使核心價值觀生生不息的內在機制，是修心的過程。”一個企業是這樣，一個人也是這樣，一個人的一生就是不斷挑戰自己、超越自己的過程，是艱苦奮斗的一生。只有不斷地挑戰自己，才能更真切地感受生命的存在，或許疼痛，或許寒冷，都是生命的見證。

我問她，還記不記得春節去醫院重癥監護室看男祖祖的感受——他一個人躺在重癥監護室里，鼻孔里插著氧氣管和胃管，生命指征依然正常，但已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能力，你大聲地跟他說話也好，你用力握他的手也好，他都毫無反應，對于刺激和壓力，他已沒有了反應的能力，你覺得一個人連疼痛寒暑都沒有了反應，生命的意義又在哪里？

年輕的時候，我在美麗的廈門島生活了八年，最終選擇離開，很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那里太安逸，一年四季如春，冬天不冷、夏天不熱，在那里生活的時間長了，每一天都一樣，都感覺不到生命的律動了，對，是生命的律動。生命和季節一樣，該冷的時候一定要冷，該熱的時候一定要熱，冷和熱都是對生命的淬煉，每天都有不同的體驗，這才是充實的人生。就像音樂，要有跳動的旋律，一條直線的樂譜是沒人欣賞的……

女兒說：“爸爸，我知道了。”

然后，我們擁抱。然后，我們下樓，揮手道別，匆匆的半小時會面之后，你回你的教室，我去我的考場。

新的學期就這樣開始了。愿你每天都得成長，愿你的人生像你想象的一樣。

（2月24日中午記于路上送給女兒） 

我只愿你永遠做自己 

每個孩子都有自己成長的煩惱。

二女兒下午四點前必須到校，兩點多的時候，跟我說：“爸爸，我剛才跟同學通電話，發現我有一個手抄報作業沒做。那是后留的作業，老師發在家長群里，媽媽可能忘了告訴我。”

我算算時間來不及了，跟女兒說：“要不你把資料準備好，帶到學校寫吧，我們的時間趕不及了。”

女兒說：“爸爸，那不行，老師不讓。”

“你跟老師說明情況，老師會具體考慮的。”

“不可能！”女兒堅定地說。

我說，不要輕易用“不可能”這個詞，凡事都要試后再說。

“我就要說不可能，我都試了五年了，老師從來不讓我們說理由。”女兒說。

“怎么可能？老師就是教學生道理的，怎么會不跟學生講道理？”

“老師說的都是他們的道理，就是不讓我們講我們的道理，我們一說就把我們的話打斷，不讓我們說！”

“孩子，遇到這樣的情況，你要據理力爭，要表達你的觀點，直到老師聽為止，直到說服老師為止。”

“不可能，老師不會讓我們那樣做，那樣我會被叫家長的！”女兒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

 我一邊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水，一邊安撫孩子：

“孩子，你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挑戰真理，無論什么時候一定要堅持自己的觀點，要有為自己的觀點斗爭的勇氣，它的前提是要懂得知錯就改，直到確認它的正確性。”

閨女繼續哭著說：“爸爸，那樣我會被開除的！”

“孩子，我希望因為你和老師較真被叫家長，即使再忙，爸爸隨叫隨到！我只想你能永遠做自己！爸爸小學五年級那一年，數學作業被老師撕了，原因是我的算數列式和老師講的不一樣，而答案卻相同，老師說我‘自心出’；我上初中三年級那年，被班主任開除了，原因是我們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在學校制作了元旦板報。這一切都不能阻止我的成長。你不用怕因這些原因而叫家長，也不用怕因這些原因而被開除！”

我給孩子看上午開業務會時朋友對我的評價，“向善、做自己、獨立思考”，我說，我希望你能像爸爸一樣，永遠能堅守獨立思考，做自己。

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活著活著就忘了自己！

（2月24日下午記于路上，寫給孩子，也寫給自己）